《抱抱》講座:詩的音程@誠品R79

講者:Mur. (詩人/音樂人)主持:沈嘉悅(詩人)日期:2022/2/19時間:15:00-16:00地點:誠品R79藝文沙龍 音程是指音與音之間的距離,而詩的音程,則是我們與詩之間的距離。 Mur.   藝術相關科系畢,高中開始寫詩,遊玩人間跌跌撞撞,直到躺臥在牧羊人腳邊安歇。她渴望脫離被罪綑綁的真自由,用強烈的色彩與對比張力,帶我們進入窒息的詩宇宙。 沈嘉悅男,已婚,寫詩。主業出版,業餘賣蛋。作品散見網路及多如牛毛的文青活動。著有《我想做一個有用的人》(逗點文創結社)、《假面詩篇》(Readmoo電子書)、《這一切都是幻覺》(逗點文創結社)、《像個變態盯著老婆的背影》(島座放送)。 嘉悅:其實我連活動的名字都不太清楚(例如這次活動為什麼叫詩的音程),應該說,取名應該是相當重要 的事?請Mur. 和讀者簡單分享一下,筆名Mur. 與書名《抱抱》的由來。 Mur.:音程是指音與音之間的距離,而詩的距離,我想是我們與詩文字間的距離,由於我本身主業與音樂有關,在某些作品裡也會看到音樂的足跡,譬如共振、BEAT with Funk。寫詩對我本身而言其實是非常私密的事,能夠出版其實相當害羞,因為詩是與我們靈魂最靠近,剖晰最透徹的創作形式。 一直以來寫作的名字就與這個名字有關,最早是從BBS開始,原本是murmur喃喃自語,想說什麼又不想讓你聽到的心態XD悅:詩對我來說,很接近信仰。它是一種象徵,並足以支持我們生活、跨越難關的關鍵。對你來說,詩是什麼呢?Mur.:如前面所說,詩是靈魂嘔心瀝血的創作,我大多數的作品的背後都是有一道大傷痕而產出的,或許看了不是讓人很好受,不得不寫出,算是粹取的精油?或許下次講座下次可以取名痛苦精油XD? 其實是生命裡尖銳的感受濃縮在幾行字裡。 嘉悅:一個人會寫詩,跟想寫詩、想出版詩集應該分開談論。雖然你出版了這本詩集,但仔細回想每次創作與發表的動機,是什麼促使你決定投入詩集的發表? Mur.:雖然一直以來有想出詩集的想法,這次也一次將十幾年的作品精選,且作品幾乎不曾公開發表,以前跟社長就是常在一個小社群寫詩的朋友,這幾年他也成立出版社,問我要不要出版時我也有些猶豫,畢竟一直以來都只是寫給自己及秘友們看的新詩,但出版不也是一直以來自己的一個心願嗎?我自己詩的型式一直以來都是加密處理過,而且詩也是經由這樣的邏輯來進入人們心裡的畫像,另外這幾年我有了信仰,我覺得我的創作歷程也是一個很好的從墮落轉變到走成聖之路的見證,也在與社長的討論下決定以這樣的形式發表,封面設計前後由黑到白,都有十字架,編排章節從墮落的失落、到尋找救贖、得救後與肉體的掙扎、與在今世能瞥見天堂甜美一角的盼望,讓我在一個小社群裡也能為黑暗有一絲曙光做工。 嘉悅:詩的語言相當寬敞,也富有節奏韻律。我曾試著寫出很「龐克」的詩,用簡單與重覆的語言形式向音樂取經。寫詩或讀詩時,你的腦中會浮現音樂嗎?若要用音樂來形容你的詩,它可能接近什麼風格或類型? Mur.:以我創作的經驗來說,詩與音樂帶出的畫面有著深度、寬度的差別,然而詩更能在邏輯上帶出深刻的情感,音樂則是較直接的將人的情緒以和聲效果引領到如宇宙寬度的維度。我或許是比較視覺型的人,做音樂與寫詩我首先會出現的是畫面,這可能與我也喜歡美術、漫畫、電影有關。 一直以來我在詩裡習慣的幾種氛圍,是寧靜空靈與磅礡奇幻,我也可以推薦幾首歌我覺得會很貼近某些詩的氛圍,譬如我第一次接觸到the XX的音樂是在電影大亨小傳裡最後李奧納多被謀殺後飄浮在他自家游泳池然後進入片尾曲。歌名叫做 Together,這首歌的蒼涼感其實勝過電影,又譬如我年輕時蠻喜歡的一部漫畫-蒲澤直樹畫的怪物,最終章連續殺人魔他內心極度荒涼的風景。其他盛大的風景因為自幼受古典音樂教育,還蠻常聽交響樂,加上電影配樂裡也有應對各種氛圍不同情緒的磅礡配樂。對應到寫詩的時候,若當時有特別某種情緒,反而是會反覆的播放那首歌到完成寫作,讓情緒連慣到位,有時甚至是由「耳朵蟲」的帶領你到某首歌去呢。至於創作音樂,寫作時如果出現旋律恐怕會有點困擾,因為會想要補捉那段音樂就中斷了寫作,或許我可以練習直接填詞邊唱出來直接變成一首有詞曲的歌。 嘉悅:沿續上一題,有些人的詩相當偏向視覺,但也有人偏向聽覺。「聲音」對你的創作有什麼影響? Mur.:這非常有趣,曾經有人說我的音樂蠻有節奏感,我後來再讀一遍發現真的是這樣,自己在創作時內心會朗讀,讓它的節奏雷同或突然嘎然而止,或有一長串的樂句諸如此類。但我通常是在補捉腦海裡那個畫面讓它轉換成詩句,用詞語、句子塑成詩的節奏,這樣說起來會比較像在完成一部MV,有畫面有音樂有文字的一個作品。所以有時候我在創作詞曲的時候會有很強烈想要也拍MV的願望,因為創作過程那些都是非常鮮明歷歷在目的。 嘉悅:如果今天有人遇到與你類似的生命困境,你會怎麼做?推薦他也來寫詩嗎? Mur.:哈哈哈哈,我會先推薦他們來認識生命的救主,因為如果在愁苦裡,是沒有出口解答的,或許我生命還算強韌,能承受這些打擊,還能在其中有抒發灌灌的田園,當然也有遇過連創作都沒有力氣的程度,有點可惜,那些東西補捉下來也是很有看頭,可惜太深奧了,還需要時間的沉澱,我才知道怎麼消化轉化那些情緒。 也或許是不該寫出來,怕看的人不見的能承受那樣的重量去對應他們自己的生命,太沉重。我想我還是要常常提醒自己要朝有光亮的那個方向寫去,我想往後也是如此吧,有了信仰就不至於絕望,而通常是要發現自己的「卑劣」(抱抱裡其中一首詩)才知道恩典的甜美。寫詩有點像是打掃,把黑色充滿毒素的嘔吐物清掉資源回收轉化利用成為文字,或許是心裡一個無名堅強的力量去審判它們、標籤它們、下一道指領選擇如何定義處置它們。然後放上自己的博物館架上,常常回去觀賞自己生命的歷史。最近讀到一個有趣的概念—逆熵增,所有的事物都會因為熵的指向而走向毀滅,而創作卻是一種反向且長遠的方式,這也是我們在肉體消失後,創作卻能讓你一直活著的原因,我覺得非常值得做這樣的事,這是延續生命的一種形式,也是將這生命力帶給別人的方式。 嘉悅:我深信詩的意義,會透過不斷的實踐而改變。出版至今,你對詩的想像有哪些變化? Mur.:年輕時候的詩是狂放不羈、浪漫、理想主義、充滿幻想的,隨著年齡增長,裡面有更多的壓抑,或是更犀利的嘲諷,更多的自我剖析自省。越來越少寫或許是越來越無力,也或是越來越沉著,等待著時間釀好一壺酒。回頭看,有些作品似乎可再詮釋得更好。我想之後的作品礙於時間除了當下必需趕快紀錄下來,也應當再用字更貼切上琢磨。看別人的作品也蠻有新意。這幾年我發現人們試著用更通俗的文字來表達更深的意境,我覺得是nice try,不過我覺得優美特別的字詞,會讓畫面更夢幻一點或是更黑色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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